「下次大家要『聚首』不知是何時了。」
「妳是說『戲劇』的『劇』嗎?」「還是說『巨』首?『巨大』的『巨』是說我,我頭比較大是真的。」
「『戲劇』的『劇』應該可以用來說我們兩個。」「不然『拒』首好了,就是說『拒人千里之外』,叫妳走開點。」
「那我還『鋸』首呢!像用鋸子一樣來回地鋸。」:P
再說下去好像會有灑血恐怖片的感覺,所以在這邊打住了。這是兩個好朋友看完『新荷珠新配』之後,在杏子豬排大啖黑豚時的無俚頭對話。
我們當然沒趕上蘭陵劇坊的年代。但是蘭陵開枝散葉後的劇團,賴聲川和金士傑在表坊、李國修在屏風、王榮裕在金枝演社、劉若瑀在優人神鼓,更甭提楊麗音、許效舜、顧寶明、郎祖寧、趙自強等,信手拈來都是陪伴我們成長的劇場人。卓明當年主編的影響雜誌,也是我們視聽社(電影社)人奉為圭臬的重要刊物。這次蘭陵三十的演出,竟能集合三代的「荷珠」和「趙旺」同台,金士傑道:「這齣戲,是的,主角是時間。台上台下一同觀看。」對我們來說,這也是我們的青春重要的印記。
演戲的是瘋子,看戲的是傻子。謝幕的時候,一看見金士傑出場我就落淚了。或許不會再有機會看見他演出了。這個隱憂在我心中已經巨大到一種莫名地悲觀的程度,乃至要常常掛在嘴邊,隨時預演那種失落發生的可能。可以確定的是,幾乎不會再有機會見到這些人同台了。這個被視為向吳靜吉博士致敬、像是「老萊子娛親」的活動(李國修的說法),在他七十大壽的今天,觀眾熱烈無止息地掌聲,那種當下此在的感動共振能量,與台上台下的身影(包括郝龍斌坐在我們後排),這些那些,都是過去就不會再回來了。
我痛恨期盼投入之後的失落,雖然那是生命輪轉的必然。雖然記憶勢必會流失,例如『北極之光』的劇情分場,我們總是執意留存些片段,像是七年前後不同版本的節目單與票卷。我被老媽嘲笑的:「連存摺都找不到的人,收了一堆電影的戲劇的票根」。我因此相當肯定「定幕劇」劇碼存在的必要性。有些錯過的美好可以再重來,或是能如舊夢一般重溫,在象徵意義上真是讓人安心。
下次幾時再一起看舞台劇呢?
「下一場好戲就交給妳了。」
「是說要策劃犯案嗎?」
如果可以這樣以彼此理解的方式一直對話下去,至少,人生真的會比較不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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